往事이야기 (上)

#往事이야기

#答應大家寫出來的韓國婆婆戰爭的故事

#已經分手很久很久了


我已經快忘記當時的勇氣。

那年的我22歲，被迫進入愛情的現實面，明明每份戀愛都有愛情與麵包的選項，但我卻被嚴禁啃食愛情；剩下的麵包軟硬我都尚未適應、連味道也無法細細品味…

只能盡可能地從自己的腦袋裡面挖掘新的方向，禁止依賴，那個在身邊我以為能夠依賴的他。

即使我的內心有多少委屈，也都要讓他知道我並不害怕；因為怕了我就輸了，一退縮等於我就賠上那快兩年的光陰。

但故事的結尾是當時的想法大錯特錯。


人生是自己的，每個選擇跟答案都有自己的出路，並不是依附在誰的期盼跟回答上面。

故事很長，長到我不知道我該如何說起，先從大家最想聽的親身經歷吧！

韓劇式的狗屁劇情，每次都被我遇到。


你們問我，為什麼我會去韓國？

我只記得那時候前男友對我說：「跟我回韓國，妳什麼都不用擔心，都交給我。」

那麼意思不就是我只要我的衣服跟必需品來就好？

錢也不用擔心嗎？

我沒問，因為我傻到相信愛情可以解決一切，也傻到忘記人會包裝自己，特別是男性。

然後我就超衝動的放棄所有就跟了過來，當然過程很複雜很艱辛，省略字數直接到達結論的話，我就這樣相信他跟他來到韓國了。

我以為就是這樣，就這樣能夠過完永遠。

男生唬爛的嘴臉最可恨，因為自己絕對做不到，然後還會怪妳有問題。

於是當時的背景是，我被前男友唬了，說什麼都不用擔心都交給他？

結果問題接踵而來，第一個是我必須跟他一起住在他家，省著外宿費，但需與他父母同住，避嫌分房睡；

第二個是我沒有工作，沒有收入，不能買衣服不能買化妝品的人生就跟黑白沒有兩樣，但他卻覺得這些都不重要（男生就是白目地以為女生不用花那些打扮錢原本就能長那樣）；

第三個是，為了以後在韓國好生存，答應他去好好學韓文（然後他發現外國人學韓文太貴於是要我自己出錢）。

當然隨後也有第四第五第六個問題，多到崩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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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我的韓語不是很好，跟前男友大多使用英文溝通；笨拙的發音配上手舞足蹈的肢體語言，勉強地在他父母前有一點點努力的模樣。

努力學韓文，成為『配得上他們家兒子』的那副模樣。

對，你沒有聽錯。

其實我從未想過這年代還會有韓國人這麼的古－－板。

我在遊學階段也認識了不少韓國朋友（包括大家都知道的前前男友），遇到很多人time off（休學一年再回去念書），或是根本不上大學也沒差，不要浪費時間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，這種比台灣還要開放的求學的人生態度，讓我以為身為家長的韓國父母一定是有部分是非常開放的…吧？

只是…沒想到真正來到韓國後，其實這邊對於整個生態對待（亞洲臉的）外國人是排外率是普遍很高的。

這應該也是很多異鄉來到韓國遊學的人常常同感的，我曾經也曾搭乘計程車時被司機說不要說中文、搭個地鐵被大嬸大吼：「這裡是韓國，說韓文！」但說英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（唉.）

還有很多外國人在找房時，房東也很常出現不租外國人房子的事件啊...；搭車故意繞路多賺錢的、去餐廳給外國人看另外一種價目表的等等。

這些都是真人真事，也不是只發生在我身上，但我們也不要以偏概全，因為解決的辦法只要學好韓文、發音跟韓國人一樣好的話，當他不知道你是外國人的時候，通常就不會發生這些問題。

我想說的是，大多的排外事件都發生在長輩上，40中半至50歲以上的年紀分布比較廣，也就是父母的年紀。

我只是也沒想過我也遇得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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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們直接跳到為什麼會有跟未來婆婆大戰的重點事件吧！

前男友的媽媽她拉開椅子，在餐桌的對面坐了下來，用眼神意示我坐。

「妳能誠實告訴我，妳現在的存款有多少錢嗎？」

吞了口口水，這輩子從未有人這麼直接又赤裸地問我這個問題。

我坐在對面，她轉著手裡的湯池，攪拌著茶杯，她在等我回答。

「我沒有很多存款…」不掩飾．這時候要是說謊可能會有更多問題發生吧！

她喝了一口茶，在我回答後的兩秒補問：「至少有兩千萬吧？」兩千萬韓幣，大概是六十萬台幣。

「我沒有那麼多存款，因為現在是剛滿22歲，還在用助學貸款念書……」

基本上我是0存款，在未來20年要慢慢還掉這學貸負債的狀態。

「你的父母呢？」她聽見貸款兩字後，挑眉。

「父母沒有資助我在韓國的錢。」事實。

之後，她嘆了一口氣，我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聽她說：「我會這樣問是因為，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韓國的傳統？結婚的話，男生會準備房子，女生會準備家具。」

「我們當然會準備房子。」

「但是很多時候都是雙方一起分攤的，例如結婚的錢，宴客、招待還有父母的衣裝等等。」

「妳的年紀我們都知道，一定有的不多，費用可以六四分，不用五對五。」

「如果我們的想法相通，一切順利的話，下個月我們可以請你的父母過來韓國一起吃頓飯，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籌備婚紗跟婚禮場地的部分，今年年底可以完婚是最好的。」

聽完她的話以後我的眼睛是瞪大的，傻眼外加荒唐。

我帶點疑惑的問：「不好意思，媽媽，請問您的計畫有跟你的兒子討論過了嗎？」

「為什麼要討論呢？我的想法不需要經過他！」她揚聲，覺得自己有理。

「但是我跟他交往到現在，從來都沒有講過要結婚、或是什麼時候要怎麼樣的計畫。」我苦笑了一下。

「我決定好的話，他就會聽我的，你如果真的想要跟他結婚，早晚有什麼不同？」

「我覺得不是時間的問題，是結婚這事，我認為必須要由他親口來跟我說，我和他一同討論該怎麼做…而不是他現在人不在現場，然後私下決定，況且我們從來沒有討論到這些過。」

我說到一半時，她站起來拿一個杯子倒了水給我。


「好，那你告訴我你的存款有多少？」

「你的父母會不會資助呢？」

錢這個字眼太過真實，就像『現實』兩字如膠水在我的心上灑了一地，直到現在，都還是一直黏在那裡，怎麼擦也只剩一堆黏屑。

我有點開始不悅，覺得她的擔心都是多餘，甚至口吻多了一點鄙視。

「可能您不知道，在台灣我們的習俗是，男方必須要到女方家裡娶親，並準備給女方家長聘金與聘禮。」

「所以說，你要我們去到台灣，然後給你的父母禮物？」她聽完，大嘆，覺得不思議。

「如果按照您說韓國傳統，我很確定我有辦法負擔起所有的家具，但是…可能我的父母也會希望能夠按照禮數走。」


「太荒謬了。」

「韓國人結婚沒有這樣的。」

「台灣人結婚也沒有這樣的... ...」我說，咬了狗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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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點忘了當時我們是怎麼結束這如此尷尬的話題，但我記得的是，待我當晚跟前男友提起這件事情時，他的態度是：「嘿！我會跟我爸媽說的，不要擔心。」

其實根本沒有用，甚至我也不能確實知道他是否真的有把這件事情處裡好。

因為趁前男友不在時，因為他媽媽私下與我『聊天』可不只這一次。

談話的內容都是關於結婚、還有錢、還有我要在韓國做什麼工作，更勸我不要在電腦前面買東西到家裡，她覺得每天收到那麼多網購包裹鄰居會覺得我們很愛花錢（但她明明就知道其實是因為我在做代購，只是沒有上班打卡就是個不正當工作）。

事情越演越烈，因為我的對答常常在長輩眼中被視作『不服從』，因此他的母親開始背地裡勸我男友－－說法是：「不要跟我結婚，因為我不按照他們傳統，這樣他未來會很辛苦。」

與家人和親戚等人的茶餘飯後聊天話題，也變成我。

一個從台灣來的外國人，什麼都不懂就這樣賴著他的兒子，還不尊重父母。

我ㄎ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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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還有一件事情。

就是前男友的前女友也是台灣人，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喜歡台灣女生，可能就跟我的前任也是韓國人一樣，我其實對過去沒有那麼多忌妒，畢竟過去就是過去，不提也不要再回憶就好。

只是不是每人都像我一樣，有對過去豁達的心態，尤其是他的父親。

他的父親在每天晚上都會喝酒，在家在外也喝，我原本只想著反正只要對抗他的母親就好了，只是沒想到那天是晚上凌晨一點，已經熄燈睡覺的家中，他父親醉酒加上歸門的碰撞聲，以及那陣在凌晨時分特別明顯的低吼聲：

「我真他媽的很討厭台灣人！」

.....???

這話的起源就是因為男友的台灣前女友原本已經論及婚嫁了，連房子訂金都付了，但是女方在婚前一周逃婚導致沒結成，然後喜帖都已經發的他父親覺得非常丟人，因此父母對台灣人有一層非常大的見解跟誤會。

覺得台灣人女生都欺負他兒子的真心，覺得他兒子真可憐。

但是為什麼都沒有人想過為什麼女方會沒事在婚前逃婚！！？

而且幹嘛要特別指出台灣人？就說那個女的就好了啊！

事發的當時的我在房間，沒有出去。

前男友有出面打圓場，他媽媽在一旁輔助要他爸不要這樣，因為我在，不要把事情搞得很尷尬，但我的心裡也已經有了底。

這種家庭我嫁進去絕對沒有好下場。

雖然事後他爸有跟我道歉說他喝多了，但根據我分析，他這種討厭台灣人的心態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。

乾…我才他媽的超討厭（你這種）韓國人！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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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韓國男生怎麼搞的，媽寶的機率多到一個無法預測的地步（按照我的經驗來說絕對比台灣普遍還高），好，我們就說這是文化不同吧！

敬語的教育更重視長輩的教誨，剛好我前男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「I always thinking about my mom~」 的愛撒嬌兒子類型。

於是被夾在中間的前男友本人，在這樣的氣氛下成為了一個啞巴，他不幫忙說話，不幫忙我翻譯我想要說的，兩邊都不想偏袒（當然內心就是偏袒他媽才會選擇當啞巴）。

就在所有人都奉勸我分手的某天，又是一個前男友不在家的中午，他的母親貌似腰疼先回家休息，然後跟我這麼說：「Amber，妳要不要搬去住宿舍啊？」

我坐下來，帶著笑臉聽她說，跟她一起坐在電視前的地鋪棉被上，沒有回話。

「或妳住我們家，我要跟妳收房租。」

「好的，妳要收多少錢？」我點點頭，道好。

「我不希望你用那種眼神看我，畢竟妳們還沒結婚，住這邊的，水電等等都要錢，妳也知道是多妳一份飯錢。」

我是什麼眼神了！我還笑著呢！

「好的，或是媽媽覺得我搬出去住比較好呢？」我真心誠意的，覺得這樣比較好。

「這我不知道…妳自己跟兒子談吧。」

妳還會有不能決定的事情喔？Q


那天晚上，我還沒開口，似乎前男友已經被媽媽念過，然後他開口：「我覺得，妳搬去宿舍住比較好。」

傻眼。

那這樣當初我就不用特別從台灣過來，什麼都不用放棄，我們就遠距離就好啦！

面對這個信誓旦旦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臭俗辣，我的心裡已經翻了千　個　大　白　眼。

「我要搬出去。」

「搬去哪？」

「搬去市區，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我連化妝品都買不到的地方了。」

這是藉口，給他最後的一個可以下台階的藉口，夾在家庭的他大概也不好受吧？


其實，我很清楚，我的心已經決定要慢慢搬離他了。

「妳有錢嗎？」

他說，問的這句話蠢到我笑出來。

「我就算借，或是出去賺錢，我也會先出去的。」

那天，他沒有說話，以示好。

我真的很衝動吧？

但真好險，我那時真的這麼衝動。

#下集待續